第(2/3)页 宁不硬顿时觉得充满了不适。 面对沈浪他也充满了不适,因为沈浪人渣气息太过于浓烈,仿佛靠近三尺之内就要被扒光衣衫一般,就要被他亵渎了一般。 而面对郑陀的这种不适,就是那种恶心,要呕吐的感觉。 宁洁在沈浪面前毫不掩饰,但在郑陀面前还是稍作掩饰。 “平西伯有心了。”宁洁长公主道:“陛下问,你前段时间受伤严重,最近可好了一些了?” 郑陀二话不说,直接扒开了自己的衣衫,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痕。 每一道伤痕都没有彻底痊愈,看上去简直让人触目惊心。 这个平西伯真是狠,对自己都下得了手。 宁洁长公主猛地咬紧牙关,因为真的担心会呕吐出来。 她是一个冷酷无比的女人,曾经在黑水台担任过重要职务,不知道杀了多少人,阉割了多少人,不知道多少次亲眼看着给犯人上刑,而且是残酷之极的刑罚。 那些人受伤可比郑陀重得多了,触目惊心得多。 当时宁洁丝毫不会有任何呕吐的感觉。 此时他恶心的是郑陀的这种表演,直接把男人的躯体展现在他一个女人面前? 郑陀再一次磕头出声,大哭道:“主子啊,您到这个时候都还挂念臣的身体,臣万死不辞,万死不辞啊。” 宁洁长公主要紧牙关好一会儿,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。 “平西伯真是不容易。” 郑陀都是颤声道:“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,每一个士兵,甚至我的性命都是主子给的,别说受点伤,就算是粉身碎骨,也无法报答主子恩情之万一。” 宁洁长公主继续咬牙。 早知道她不说这句话了。 还是黑水台好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沈浪更加让人讨厌的人。 宁洁长公主不敢再说闲话了,因为郑陀会立刻喷出更加恶心十倍的话。 “陛下有旨,郑陀跪接!” 郑陀已经跪在地上了,此时听到这句话后,立刻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,真正的五体投地。 “郑陀劳苦功高,册封为镇远伯,暂守镇远侯爵府,钦此!” 这个旨意一出。 郑陀的身体猛地一颤,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身体一半冰冷,一半火热。 冰冷是因为他彻底看清楚了国君宁元宪的态度。 他对宁元宪也是非常了解的,如果他的旨意是大声呵斥,怒骂一顿的话。 那说明在国君眼中对这个人还是有感情的,没有什么杀心。 郑陀做了什么事情,他自己心中清楚,国君也清楚,正心虚得不得了,正准备迎接国君的怒骂。 没有想到非但没有怒骂,反而是夸奖。 这如何不让人毛骨悚然,遍体冰寒。 国君对他郑陀的杀心已经冲天了。 不仅如此,国君竟然册封他为镇远伯。 这,这怎么可能? 郑陀是做梦都想要这个爵位,但他觉得那至少需要好几次的斗争才能得到,没有想到国君直接给了。 为什么啊? 为了沈浪? 国君想要稳住他郑陀,想要让他放走沈浪? 凭什么? 凭什么? 郑陀内心顿时涌起了无比的妒忌。 国君宁元宪何等刻薄寡恩?现在竟然为了区区一个沈浪而做出这么大的妥协,竟然对他郑陀退让了。 沈浪小贼值得国君这般对待吗? 国君生了好几个儿子,其中有一半他都不怎么疼爱。 为何对沈浪却如此之好? 郑陀妒忌得几乎都要吐血。 但与此同时,他又浑身火热。 镇远伯爵,完全是他朝思暮想的位置。 这代表着什么? 代表着他可以名正言顺住在镇远侯爵府,甚至名正言顺统治苏氏家族的领地。 取苏难而代之啊。 当然国君此时对他杀心冲天。 但当时国君对沈浪和金卓也杀心冲天啊。 之后,不还是册封金卓为玄武侯了吗? 时间可以冲淡一些,改变一些。 局势也可以改变一切。 尽管知道国君这道旨意充满了何等的冷酷杀意,但郑陀还是梦寐以求。 只有经过国君的旨意,他才能名正言顺取苏氏而代之啊。 就如同当时沈浪千方百计也要让国君册封金卓为侯爵,并且把怒潮城赐予金氏家族一样。 所以哪怕知道这是一个藏着利刃的诱饵,郑陀也必须吞下,甚至迫不及待吞下。 刹那间! 郑陀一声尖利嚎哭。 活生生把宁洁公主吓了一大跳。 然后,郑陀进行了更加夸张的表演,完全哭得浑身颤抖,瘫倒在地完全爬不起来。 “主子,主子啊……” “如此天高地厚之恩,让臣如何回报啊?” “我的主子啊!” “谢主隆恩,谢主隆恩……” 郑陀不断磕头,直接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。 然后双手狂颤,结果了这道旨意。 接着,他对国君的旨意看了一遍又一遍,哭了一边又一边。 最后,将旨意供奉在高台之上,旁边还焚香。 “长公主请上座。” 宁洁长公主犹豫了很久,才坐了下来。 她有强烈的洁癖,实在不愿意触碰郑陀这房间内的任何一件东西。 郑陀道:“长公主,对沈浪此贼所作所为,陛下可知晓了吗?” 宁洁道:“知道了,非常震怒。” 郑陀道:“臣也不敢置信,沈浪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。引羌国骑兵入境,对我越国无辜大开杀戒。公然斩杀天西行省都督,公然消灭朝廷官军,简直灭绝人性。臣真是替陛下不值啊,陛下对沈浪何等器重,何等恩情,此贼就是这样回报陛下的?这种不忠不孝之徒,根本不配为人,只配沦为猪狗。长公主放心,我很快就能剿灭此贼,给天西行省万民一个公道,给陛下一个交代,一定要还我越国天西一个朗朗乾坤。” 如此指鹿为马,如此颠倒黑白,一下子让宁洁长公主都没法接话。 足足好一会儿,宁洁道:“陛下也非常震怒,命我将他押解进国度,陛下要亲自发落。” 这话一出,郑陀面孔一颤。 果然是为了沈浪而来。 国君果然是为了救沈浪一命而册封他为镇远伯。 可是他郑陀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沈浪了啊。 让这个小畜生就这么逃回国都,他当然不甘心了。 当然你要问,沈浪有得罪过郑陀吗? 沈浪祸害过很多人,但绝对没有祸害过郑陀。 反而是郑陀一而再,再而三地陷害沈浪。 结果现在郑陀反而对沈浪仇恨冲天,这个世界还真是怪了。 就如同白夜郡的民众明明知道屠杀他们的是郑陀,沈浪是无辜的,但他们依旧仇恨沈浪,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。 有些时候人性之劣,简直让人发指。 沈浪也正是因为看得太透,所以把绝大多数人都看成猪狗一般。 宁洁长公主道:“我要押解沈浪进国都,镇西伯何意?” 这是直接逼问了。 郑陀真的是很纠结。 他当然要将沈浪碎尸万段。 但是,他此时真的不想违抗宁元宪的旨意。 因为宁元宪只是册封他为镇远伯,没有把镇远侯爵府真正赐给他,更没有把苏氏家族原有的封地赐给他。 这就如同一根胡萝卜只吃了一半到嘴里,还有另一半在外面。 当然了。 郑陀知道一旦自己放走了沈浪,国君也不会把另外一半萝卜给他吃。 但若不答应国君,只怕另外一半萝卜也夺走了。 长长叹了一口气。 第(2/3)页